大綱:
在萬人歡慶的節日失去摯愛的痛苦,肇事者卻是個在乎車損比人命高的混蛋。
刻意忽略自己心意的小攻,在多年後遇到了那個曾讓自己心有異樣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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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飛
第一章
他在笑……是他嗎?
他看到自己正在對著那個陌生男人笑。
但是我卻看不到那個男人的樣子。
為什麼這個陌生的男人可以讓歷經滄桑、嚐盡人間冷暖的自己露出那麼甜蜜、那麼……毫無防備的笑容?
那種笑容的方式,他不可能會對一個陌生男人展露的啊!
我慢慢的走向前,靠近那對週遭散發著甜蜜氣息的兩人,朝那個男人緩緩伸出手。
我想知道你是誰……讓我看看你,拜託……不,你別走,你不要走!
但不管我怎麼往前邁步,就是離那人差了一段距離,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別走……拜託你別走……別走啊——
「不要走!」他大喊了一聲,驀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蒼白的雙手緊緊揪住棉被的一角,他雙眼直視著正前方,怔怔的發著呆,一點沒將所看之物納入眼底。
他……剛剛做了什麼夢?為什麼他會做這種讓他不敢置信又……羨慕……的夢……
對於自己來說,還有什麼好不敢置信的呢?
自從半年前,嗜賭又貪喝的父親讓徵信社查到了我的住所,除了將自己全部財物都搜括走以外,還帶了幾個壞消息給自己以後……對於這個世界,對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自己早就不甚在意了。
只要……它還在就好。想到它,他的目光瞬間變得柔和,蒼白狂冒汗的臉龐也不在那麼僵硬。
他轉頭望向靜靜佇立在房間角落,陪伴了他五年,他用刀子抵在脖子上,狠狠詛咒著,才沒讓狼心狗肺的父親一起搜括走的黑色吉他袋。
他不在乎被父親搜括走的那幾十萬,不缺錢。
他賣給唱片公司的歌曲何止上千,歌曲能抽的紅利和保險公司每個月要付給他的錢,足夠他衣食無虞的渡過後半生,他拼死留下的這把吉他,是和他車禍時一起喪命的愛人,所唯一遺留給他的最後念想。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突然,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電話,手機的另一頭傳來一道熟悉的誇張嗓音,「小玉早安~該起床尿尿、啊不是,是該起床吃早餐,去團練囉!」
電話裡傳出汽車呼嘯而過和機車發出警示燈的聲響,小玉——魏翔鈺嘴角被挑起一抹淡笑,「請叫我翔,你在樓下嗎?」
「哎、沒關係啦,小玉多可愛啊?」男孩笑著打馬虎眼,「對啊,我在樓下,快準備好下來,我載你去練團室。」
「好。」男孩的開朗笑聲抹去了魏翔鈺心頭那層烏雲,他笑著說,「等我一下,我馬上好,拜。」
「等你喔,小玉,拜~」男孩痞痞的笑著。
「請叫我翔。」魏翔鈺再次重申,接著雙方都掛了電話。
收了電話後,他掀開棉被下了地,以一種不甚自然的動作朝房間裡附設的浴室走去——是的,這就是為什麼保險公司每個月需給付給他保險費的原因,他是個瘸子。
當初花了那麼多錢替自己買保險還真的沒有浪費掉呢!他自嘲的一笑。
嘲笑了自己一番後,魏翔鈺快速的盥洗好,在走回房間,替自己換上一套全黑的素色T恤和卡其褲。
接著轉身背起吉他袋,嘴角漾著淡淡的笑容說,「走吧,去見夥伴囉,小非。」
下了樓,魏翔鈺一眼就看到正打個大哈欠的男孩,他熟門熟路的拿起掛在後照鏡上的安全帽戴上,在坐上後座,「走吧,買漢堡去吃。」
聽到漢堡兩個字,男孩雙眼瞬間發光,立刻架起旁柱,猛摧油門,「好!」
因為漢堡是男孩的最愛。
魏翔鈺坐在機車後座,一邊緊抱著吉他袋,一邊笑不可扼的抱住男孩,隨著男孩到麥當勞購買許多個漢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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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燦爛笑容的男孩兩手各提著一個袋子走在魏翔鈺身後,而在魏翔鈺打開練團室的門後,練團室裡的四人同時轉過頭來,看清是誰後不約而同的給了笑臉和招呼。
「小玉早安。」一號。
「小玉早安~哇塞,漢堡你又買了那麼多漢堡當早午餐啊?」二號。
「小玉你吃了嗎?」三號。
「小玉今天比較晚耶,睡過頭了嗎?」四號。
「……請叫我翔。」魏翔鈺把吉他放下,「還沒,不,因為等漢堡花太多時間了。」
眾人,包含一起進來的漢堡——綽號漢堡的男孩,都笑了起來。
「沒關係的,小玉,我可以當你的小丸子。」趙和諺靠近魏翔鈺曖昧的擠擠眼。
「還是你比較喜歡美環?」錢末南非常自然的拿起一個漢堡,和漢堡弟弟一樣開始啃。
「你們都走開,小玉是我的!」孫熊孝推開趙和諺攬住魏翔鈺的肩膀。
「好了,別鬧了,先讓小玉吃早餐吧。」稍微有點像團裡的老大——李建伊邊看著手上的單子邊淡淡的笑著說。
「是,老大!」
李建伊當真有老大的氣勢,他一開口,幾人皆停止了對魏翔鈺的調笑,開始笑鬧著吃起早餐來。
這就是他們樂團的所有成員。
27歲的魏翔鈺和同年的趙和諺是吉他手,29歲的錢末南是貝斯手,今年正好滿35歲的孫熊孝是鼓手,鍵盤則是30歲的李建伊,最後一個最年輕的漢堡呢,則是23歲的小鮮肉主唱。
別看漢堡一副痞痞、怪裡怪氣又不務正業的模樣,他唱起歌來可是可以和正規歌手比較呢!
而且他也有被星探挖掘過,要不是他念舊和某些原因不想離開樂團,不然早就是個家喻戶曉的大歌手了——雖然現在也相去不遠就是了。
除了漢堡是三年多前新加入的以外,其他人全是樂團裡的老團員,創立樂團四年來,就是這群人再撐著。
「謝了,建伊。」魏翔鈺拿著自己的三明治和奶茶,走到李建伊身旁坐下,「你在看什麼?」
「對了,一份給你。」李建伊拿起放在桌上的另一份資料,「這是我們下個月粉絲見面會當天的流程表,你有空先看看。」
「粉絲見面會?」魏翔鈺訝異的接過那一疊資料表,「什麼時候決定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就是……啊,對了,那天你有事沒過來。」李建伊抬頭恍然的說,「周大哥替我們辦了一個粉絲見面會,就在下個月27號。」
周大哥,周聰,是樂團的經紀人,在樂團剛創時就出現了,和眾人一起打拼到現在。
「原來是這樣。」魏翔鈺點頭,低頭研究那份資料表。他不排斥見面會,畢竟他的人生……也只剩下音樂了。
心思細膩的李建伊注意到魏翔鈺突然變得複雜的笑容,他在心裡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放下手上的資料表,起身朗聲說,「好了,要鬧到什麼時候?收拾收拾準備練習了,下週就要live演出了,新曲都還沒熟練呢。」
「收到,老大!」漢堡不愧是漢堡,就算誇張的行了個軍禮也不忘拿著漢堡。
其餘幾人各自說笑了幾句就開始收拾桌上一堆漢堡包裝袋殘骸。
眾人收拾好狼藉的室內,各自淨手後拿起自己心愛的樂器,各就各位。
噔噔噔噔噔噔——鍵盤手李建伊首先發出一連串柔和的連音。
與平時的痞子模樣完全沒有不同的漢堡雙手握住架在麥克風架上的麥克風,深吸一口氣後緩緩開口清唱第一句,「我怎麼能放開你的手……」
清亮的嗓音與平時不同,歌曲中所涵蓋的是無盡的傷痛,漢堡這看似小鬼的大男孩卻能完全的詮釋出來。
與此同時,雙吉他、貝斯同時發出聲響,但在這之前,鼓手早已敲出第一聲。
「等你,等你,我的世界只剩下等你
為你,為你,所想到的通通是為你
情意,情誼,總是讓人摸不著頭緒……」
輕柔的歌聲在室內環繞著,柔和的嗓音裡帶著引人鼻酸的感情,讓人不由自主的想繼續聽下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