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耶,沙利,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
哪裡。
你床上。
你昨晚喝了多少。
我沒喝,沙利。沒有東西可以喝了。沿途的城市都被我們掃光了喲,剩下的就只有你和我身上的肉了。
————
天從來沒暗過。太陽在那邊,掛著,好像爬高一點就可以摘下來。
也許就因為太陽未曾落下山去,舉目所見都是一片焦黃的景色。漫天飛沙。枯樹。還有無人的空城。
雖然是這樣荒蕪的地方。不過只要一直走下去,總會遇上什麼。人遺落的衣物。人留下的空屋。
而空屋裡通常有食物。新鮮的。好好盛在碗裡。有些甚至還熱的冒煙。
基甸總是心懷感激的吃了。再收拾一些可以久放的進背包裡。他一路上收集食物,隨處睡,也不知道為什麼。
沒有碰上任何人。來隻動物也好,沒有。長在路邊的植物全被曬到枯死。毫無生機的地方。
遇上沙利的時候,他正在生火。
「嘿。」基甸說。「天啊,我是要死了出現幻覺了嗎?」
沙利抬頭看他。棕色眼睛的沙利。「你不會死。死不了,就像我。」說著用枯枝撥了一下火堆。
乾枯的樹枝。那是他身邊唯一的東西,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基甸挨著他坐下。「天啊,什麼。哦。我只想說遇見你實在太高興了。呃,我叫基甸。」
對方往地上抓了一把沙子,鬆手。帶起一陣土黃色的風。「沙利。」
他們交換了名字。然後是沉默。火焰燒的劈啪響。天空很亮,太陽掛在那裡。
「沙利。你為什麼要生火?」基甸問。他逐漸熟悉這個名字的發音。
「好讓第一個遇見我的人有問題可以問。」
「噢。你真體貼。」
「謝謝。」
他們第一次對話就那樣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