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慈 2014/08/06 發表於 • 教育 • 醫療
前些日子瑞士下起了雨,溫度從35度瞬間驟降至18度,太陽常常很幽默的出現但其實還是很冷,閒來沒事時瑞士友人B非常盡職的當起了在地導遊,和我相邀去上山下海(早上爬山下午在湖裡游泳)。聽起來很浪漫但其實下午在湖裡游泳時我又差點沒溺死(上一次是在河裡),身為一個前游泳隊隊員(國小),我簡直無地自容只能靠比基尼撐場面。
瑞士友人B是蘇黎世近郊一所學校的老師,指導年齡約12~16歲的學生,並且什麼都教。爬山途中他突然提起瑞士當地有越來越多的小孩有ADHD(注意力不足過動症)的問題,而目前大部分的小朋友都被採用服用藥物的方式治療,因此他有一個朋友目前正在替相關議題撰文,主要觀察並採訪長期使用藥物治療的小朋友是否有顯著改善。
就像一休和尚突然想通腦袋就多了一顆燈泡,但我出現了一個問號:這問題有嚴重到需要服用藥物?
B:注意力不足過動症,其實是一個可大可小的問題,對我來說(以老師的角度)班上有這樣的學生確實會是一個困擾,因為他們可能數學做幾題、英文文章看不到一半就會站起來想出去玩、或是跟其他學生說話,這會干擾我上課教學的步調,也會干擾其他學生學習,所以確實,我們都需要藥物(Drug,not Medicine)的幫忙,這可以使他們長時間的專注在課業上,並且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我:因為藥物可以有效、快速並且長時間控制這樣的狀況。但其實藥物無法根治對吧?
B:恩….藥物可以調節腦內神經傳導物質來降低孩子的活動量,使其能集中注意力、靜下心學習、減少衝突、改善人際關係,研究指出可以控制,但誰也無法真正定義孩子是否有好轉。
我:就跟你無法正確定義孩子有這個疾病(Disease)一樣。
這樣說來,其實我小時候似乎也有這樣的症狀,我喜歡找同學聊天、下課一定要在外面跑跑跳跳、上課也不一定坐在座位上,我無法長時間地讀書,想事情無法按照正常邏輯一步一步的推演,我就是那種常被老師叫到最前面的座位坐,然後還被迫要當風紀股長的人。
我從來不知道這是一種疾病,我想我爸媽也不知道,因此很理所當然的也不會認為它需要用藥物治療。
我小時候參加田徑、游泳隊,長大一點打籃球、網球、排球、羽球但當然都是業餘,除了長時間運動消耗我的精力外,假日我媽就把我丟到圖書館當志工,並且持續了九年。在圖書館內我不用一直坐著,我的工作就是幫忙上書、整理書、借、還書,剩下的時間沒事做就管小孩和看書,能確定的是圖書館的書我不一定都看過但我一定都摸過。
我媽好像還讓我學畫畫、作文、珠、心算等,在那時看來只是因為我爸媽工作太忙沒時間陪我,現在看來則成無心插柳。我並不覺得那些症狀對我的生活有什麼特別大的影響,反而因為這樣好像默默地培養了很多的興趣和可以說嘴的技能,我不認為它是疾病,因此我也不需要使用藥物,而且據我所知,愛因斯坦也有這樣的問題。
我這樣告訴B。
然後他想了一想,只說:所以環境和教育,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我說:沒錯,我無法想像自己小時候得每天吃藥然後正經八百的唸書,如果是那樣,我一定很不快樂。
有報告指出近年台灣ADHD盛行率介於6.3-12.04%,我記得我國小的時候班上好像只有我一個人坐在老師旁邊。而在這裡,一個班級20幾個學生裡面就大概有2~3個小孩有ADHD,我問B這樣的比率是否算高,他只說是個大人們會非常注意的數據。而現在關於ADHD發生的原因依然沒有準確的說法。
後來我想,在現在少子化、視子如珍寶的世代,或許有時候不知道一些事情比較會快樂,就像我小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