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曾經以為自己喜歡的人是米卡莎,因為看到她的外表就會讓他心跳得很快、看到她和艾倫有親密的舉動他就會很忌妒,但是不會到心痛的地步。
他當時還是以為自己是喜歡她的,所以沒有想那麼多。
直到那天看到馬可離奇逝去。
心痛和不安的感覺讓他思考了很多事。
包括自己是否真的喜歡米卡莎這種和巨人比起還很微小的事他都想過。
看著大火燒著一堆屍體,骨灰慢慢地飄出來,他撿起一小塊根本分不出是誰的骨灰,緊握在手裡。
心好痛。
「馬可......。」為什麼沒人知道你是怎麼死的!你到底是為什麼死的!
「根本連誰是誰的骨灰都分不清楚了...。」好痛、好痛、好痛。
馬可逝去讓他心很痛,可是腦袋卻意外地清晰,所以這時候思考的事是不會錯的。
面對米卡莎,他發現他只是羨慕她。僅此是羨慕而已。
清楚察覺這件事之後他不再迷戀她只是尊敬她而已。不會再有模糊不清的感覺讓他像是放下心中的大石一樣突然鬆了一口氣,可是也矛盾的突然覺得很難受,因為一直以來都沒搞清楚自己心裡的想法,有點像是失戀又不是失戀,很煩躁。
比起這些事,巨人的事情更重要,所以他決定先把這些令人煩躁的事情先放在一邊、拋在腦後,最好是能徹底忘記。
可是每次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是會無數次的回想起馬可。自己揹負疼痛、自己受傷、自己在免免強強假裝已經沒事了、自己承受著這一切。
「好累啊...。」
讓以為這些小事只有自己那麼在意、只有自己才注意到、只有自己還在掛念著。只有自己...一直以來都只有自己。他是這麼覺得也是這樣活下去的。
夜晚很黑、很不安全,反正只有自己在這間小屋裡,所以每當他想起馬可和逝去的同伴,全身都在發抖很不安的時候就會點一盞小燈,然後把自己包在棉被裡,緊緊地包著。
這樣他才會感到一點點的安全感。
可是常常就一直盯著小小的火焰,一整晚就沒睡,導致臉色變得很不好、身體也變得很差。
可惡、這樣根本就不能做好事情嘛!
他討厭著這樣的自己。
「讓...那個,請問你沒睡好嗎?」
他聽到一個關心他的聲音突然回神,剛剛又不自覺的在想馬可的事了。
「啊,沒事。」他別過頭去不讓他看到臉色極難看的自己。
讓越是這樣逃避著阿爾敏,阿爾敏就越是在意。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不能把視線離開讓。
是因為他跟自己很像?還是只是單純的同情他?他不知道。
他曾經思考過為什麼自己會這樣,可是連聰明的他都無解的問題是不是真的無解?
也因為是私人的事所以他沒有想和誰商量,所以他更是不解了。
把這件事合理化,讓自己能正常做事。可是每次看到讓蒼白的臉他就會心痛。不由自主的就過去關心他。可是回答總是很冷淡、目光總是對不上。
夜晚的來臨總是讓他想到他。
「今晚是不是又會失眠呢?」他想著讓,無意識的就往他的小屋走過去,還帶著熱可可。
等他意識到時自己已經在門前,來不及退縮就聽到讓在自言自語。
「馬可...對不起。」他不斷著重複這句話,似乎是無意識的。
「...讓,我可以進來嗎?」他不再猶豫,敲了敲門就說出口了。
「...阿爾敏?」他疑惑著,看來剛剛是整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我是阿爾敏。」
「不要,你走開。」他冷聲的說。
「我不會走的。」他堅持的聲音讓他有點退縮。
「煩死了。」先試著讓身體不要在發抖,接著裝作沒事,這樣他才敢去開門。
慢慢地開啟了一小條細縫讓光線稍稍露出來照亮著黑暗的夜晚。
看不到小小的身軀,他以為自己被耍了。
早知道不要開門。
沒想到才剛想完這句話,餘光就撇到小小的身軀蹲在門的旁邊手裡還拿著熱可可往上看向他。
「嘖、進來吧。」他把門打開,轉身走進房子裡。
他笑了,快速地站起來然後小跑步的跟著讓走進屋裡。
今天他被接受了。
他們倆個坐在床上,沒有講任何一句話。
他突然想起要給他的東西。
「那個,這個給你。」他遞了熱可可給他。
他默默地接下。
「可以幫助睡眠。」他笑笑。
「......謝謝。」他沒喝只是盯著可可看。
「會冷掉的。」
「......」
「在想馬可對吧?」
「......啊。」
「讓......」
「幹嘛?」他還是很恍神的樣子。
「我接下來說的話很自私,但是希望你多少聽一些。」他認真的說,並沒有看向他,只是望著快冷掉的可可。
「...嗯。」他知道阿爾敏的頭腦很好,所以覺得說不定他講出來的話能讓他多少減輕點痛苦。
「讓,你有沒有想過除了馬可你能想著別人嗎?」
「我不想忘記馬可。」
「我並沒有要你忘記馬可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把重心轉到別人身上,例如找個能依賴的人、相信的人或著是喜歡的人。」他淡淡的說。
「這些人要怎麼找啊...!」已經沒有人可以依賴也沒人可以相信,自己又沒有喜歡的人。
「...難道我不行嗎?」他低下頭,讓金色的瀏海遮住他的臉、擋住他的表情,不讓對方看到。
「哈哈、信任的人或著是能依賴的人早就不存在了,自重加入調查兵團後。」他說的都是事實。
「那就找個讓喜歡的人吧......」
「喜歡的人,已經沒有了。」
「米卡莎?」他終於抬頭看向他。
「我沒有喜歡米卡莎。」
接著阿爾敏就不停的說出其他人的名字。像是追問著有沒有喜歡人的小學生一樣。
「全部都沒有!你很煩啊!」他不耐煩地瞪著他,希望對方能退縮或著離開。
「馬可?」沒想到對方只是直視著他的眼睛問出這句話來。
「......」他沉默了。
而他,心痛了。
「這樣啊...對不起。」他向他道歉,起身準備離去。
「不是馬可。馬可只是我信任的人。」他開口說,發現自己有想留住他的念頭。
可是對方並沒有轉身再走回來,只是放慢腳步繼續向前走,走到門前正準備開門離開的時候,讓追上去了。
「等...別走啊!」他握住他的肩膀要他轉身面向他。
讓阿爾敏轉身面向他,可是他的頭還是低低的,他只好一隻手壓著牆一隻手把他的臉抬起,讓他看向自己。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做出如此曖昧的動作,只是強迫著對方不要突然逃避他。明明一直以來他都是正眼望著他,他突然很不想失去他。
「阿爾敏,看著我。」對方正在抵抗著他的手,所以只好出聲命令他。
「不要,為什麼我非得看著讓!」他頑強的抵抗著他像小孩子一樣。
「嘖...」說的也是,自己一直都對他很冷淡。
「為什麼我就不行!難道我真的不行嗎?」他捶著他的胸。
「什、你在說什麼?」他不解。
「我發現我解不開的問題的答案了。」他聽出他的哭聲。
他正在哭。
他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只好順勢抱著他。
「我...喜歡讓啊!」一邊哭一邊說很難讓人聽的懂,但是他聽得很清楚。
「什、什麼?」就算這樣他依然沒放開抱著他的雙手。
「難道我就不行嗎?我喜歡著讓。」他抬起哭花的臉蛋,用著充滿淚水的眼珠子看向他。
好藍...。這次他們倆個都看著對方的眼睛。讓從沒注意過阿爾敏的眼睛是如此的藍,尤其是現在淚水不停的掉落,看起來就像是海水一樣。
「果然不行嗎?請你忘了我剛剛說的話,我現在就回去,打擾了對不起。」他絕望了,看到對方一動也不動,他知道這是拒絕他的意思。
掙脫了抱著自己溫暖的雙手,要回去冰冷的世界。
可是對方沒讓他回去,重新把他跩過來抱緊。
「為什麼...?」他困惑著。
「阿爾敏的話,可以的。」
「什...麼?」他不懂他在說什麼。
「就是說!我也喜歡著阿爾敏。」他把對方哭花的臉埋在自己的懷裡,自己偷偷的露出笑容,他發現自己有了喜歡的人。只是一直以來因為是同性而自己不想承認、一直都在逃避著。
對著阿爾敏,他的心會痛。
阿爾敏聽著讓的心跳聲,知道對方並沒有說謊。
“第一次,覺得那麼幸福。”
之後讓再也沒有失眠,只是換成阿爾敏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