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立的眾人圍成圓,面無表情的望著中心。
眾人的身後出現細線,各自連到他人的身上。
自身,與他人間出現了無數的連接,但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個圓。
「是崩壞。」少年一說。
「是雜亂。」少女二說。
「是異端。」少年三說。
「是爭吵。」少女四說。
「是撕裂。」少年五說。
「是醜陋。」少女一說。
「是死亡。」少年二說。
「是悲傷。」少女三說。
「是雜訊。」少年四說。
「我看倒比較像我們。」少女五說。
大家把視線轉移到少女五的身上。
少女五面無表情,膚色與大家一般慘白無血色,她的唇瓣動了動,「不覺得嗎?」
一陣靜默,不知為何,淡淡的哀傷與凝重的氣氛染上了眾人的臉龐。
他們哭了起來,靜靜的掉著眼淚。
沒有任何一人發出聲音,但他們的淚同樣顏色,同樣溫度,隨著淚釋放的感情相同。
他們的胸前染上鮮紅,心臟在裡頭跳動著發出「噗通噗通」的聲音。
在最後一滴淚掉落的同時,心臟不再跳動,「噗通」聲倏地停止。
但他們所有人被交會的絲線束縛著,無法倒下。
灰白色的瞳孔不帶一絲情緒,注視著站在自己正前方的人。
銀鈴般的輕笑聲迴盪,帶著濃烈的惡意與嘲諷。
彷彿在指責他們這群人的愚昧。
「沒錯,那就是你們。」不止的笑聲如水般灌入耳中,恣意的在腦中喧囂。
揮之不去。
「我離開這個由線交會的『圓圈』果然是對的。」
帶著一絲絲悽楚,卻又像是慶幸,輕柔的聲音傳來,溫柔的傳入耳中。
但卻如利劍弓矢一般,造成腦部重大的傷害。
心臟再度跳動,以極慢的速度小心跳動,彷彿跳動一次便會受千刀萬剮之痛。
如同方才的笑聲般止不住的,是十個人的眼淚。
混濁污穢的眼淚不住的滴落,被淚水碰到的線一縷縷的化為結晶、粉末,最後一同在地面上匯聚成池。
池水帶著灰、黑、紅三色,三色交會著。
十個人腦中無形的話語幻化成有形的文字自上而下飄落。
我有資格哭泣嗎?我正在哭泣嗎?我為什麼會感到悲傷?為什麼他要笑?我做了什麼?我錯了嗎?我到底屬於哪裡?為什麼線消失了?為什麼心臟在跳動?為什麼我覺得好痛?
無形的雙眸觀看著十人,方才的笑聲如今轉變為嘆息聲。
「我沒有辦法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