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四日
到現在我還是會很懷疑人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活著。也許是為了追求畢生心中所嚮往的事物,也或許是簡單地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可能並不為了某些特殊的什麼。然而我發現,活著除了替自己帶來某種真實感以外,其實我並沒有太大的感受。我一直很想知道人之所以活在這個世界上的道理,興許這從來就不是由道理所延伸的意涵,而是本身就是一種存在,一種形而上、為了存在而存在,許多活著的方式之中的其中一種存在。
很多時候我會走進浴室仔細的凝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總是希望可以把自己瞧得再真切一些,但不知道為什麼,越是專注的盯望自己越是模糊。也許模糊的並不是自己的外在樣貌,而是內心的結構開始解體,直至一種幾近零散但還看得出一個大概形體的姿態,我總是在看見那一刻的自己之後才明白,要能把自己看得更清晰一些,也許不該是由自己的雙瞳來審視。
A所看見的並不等於B看見的,然而B看見的雖然跟C所看見的有點相似,但質量到底還是有些不同。所以每個人都因為審視的角度關係不同而有所差異,說穿了每個人都是每個人的萬花筒,時常映出一個人的各種樣貌和姿態。
那麼我的真正相貌,又該是如何的呢?
或許是真的模糊、沒有任何一個能夠讓自己聚焦的地方;也或許,我是真的曾經看過,最那麼一刻的真切的自己,左不過我只是來不及記清楚,而有所遺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