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回來了呢,這地方……」噙著笑,獨自一人在寒冬裡漫步在有點熟悉卻陌生的路上。
走呀走呀走呀,我想走回到以前。
走呀走呀走呀,我想走到那個公園。
突然地,一個有點熟悉的背影闖進了我的視線,「欸!」我開口叫住那個人。我不怕叫錯人,因為就算背影變了,但那種安心的感覺沒有變。
「嗯?」你轉過身來,愣住。
你變了,以前青澀的感覺變的成熟了。
你變了,以前稚氣的臉旁變的帥氣了。
你的外表變了,那……你的人呢?
看你愣住的表情,我的笑容越擴越大……
「吼!絕對是妳!」你大叫著衝了過來,下一秒換我愣住……
因為你,抱住了我。
我也輕輕了回抱了你,你身上那種熟悉的香味沒有變、你懷抱的那種溫度依舊沒變。就算外表變了,人也不一定會變,對吧?
「喂……抱太緊了啦!」我逐漸鬆開雙手,把臉往上抬看著你。
「抱、抱歉!」你連忙鬆開雙手,「因為太久沒見到妳了嘛……」你呵呵呵的笑著,你的笑容也沒有變。
「是啊,是很久了呢!」淡笑著望向你,我好想你呢。
你開始走著,牽著我的手,像以前一樣晃著晃著。
「妳從國中畢業就搬家了,也沒見妳回來過這地方。」你感傷的說,而我則是在一旁默默的低著頭。
「十幾年了呢,這些年來妳竟然沒有聯絡過我,真是的……」你像從前一樣,揉了揉我的頭,「虧我們從幼稚園就認識了,妳竟然就這樣一走了之,想連絡妳也沒辦法。」你苦笑著,而我除了沉默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抱歉。」我吶吶開口,「當時離開是因為父母的關係,怕大家會感傷嘛,所以沒有說……」,你的手握的很緊,手牽手的溫度好溫暖,「想連絡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怕你怨我啊……想回來卻也沒時間,上了高中就開始變的很忙,後來也出國留學去了。」我低著頭,眼眶溼溼的,對你的愧疚原來很多很多……
「這裡……」你停了下來,「是那個公園。」
我抬起頭來,朝著你的視線看了過去,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這裡,變了……不再是小孩子的玩樂天堂,而成了一片荒蕪。
「怎、怎麼會?」語氣裡只有訝異。
「說什麼遊樂設施太過老舊怕會傷到小孩,所以就這樣拆了。」你照舊摸了摸我的頭,那感覺就是安慰我似的。
這裡,是我們倆最多回憶的地方。
小時候,我們倆總是會跑來這裡盪著鞦韆、溜著滑梯。
那時候你純真的笑容渲染了我,那模樣還歷歷在目著。
一片片的回憶,瞬間接連了起來。
情緒拉扯、思緒作怪,突然覺得眼淚快流了出來……
「別哭啦……」你又抱住我,我這才意識到原來我哭了。「我們去其他地方!」你鬆開懷抱改拉著我的手,開始奔跑。
把我帶離了那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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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要跑去哪啦?」在你後面的我淚水早乾了,也開始變的氣喘吁吁的了。
你興致勃勃的說,「吃冰!」語畢,你我停在一間咖啡廳前。
吃冰啊……這讓我突然想起,國中的夏天時我們常常到冰店光顧,甚至老闆娘都認識我們了呢,甚至還問了「你們是不是情侶?」這個問題。
「這裡是咖啡廳。」我疑惑的說,猜不透你的想法。
「我知道。」你笑了笑,「只是,老闆娘把那間小小的冰店關了……這間店是老闆娘的女兒開的,這裡還是有妳最愛吃的芒果冰哦!」
我震驚,原來你沒忘我最愛吃芒果冰……
我低著頭,任憑你牽著我的手進到了店裡,也任憑你帶著我坐到一個靠窗的位子,座位被夕陽給染紅了,橘紅色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現在冬天吃冰不好,不如喝咖啡吧!」你左手拿著菜單、右手拿著筆,衝著我笑了笑。
但我並沒有回答這問題,只顧著看店裡的裝潢。
「溫奶茶好了!妳應該還是很喜歡喝奶茶吧?」聽到這句話,我回過頭來看了你,你也很認真的看著我。
「你記得的事情可真多啊!」我淡笑。
「因為是對妳啊!」陽光灑在你成熟的臉龐上,有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小時候的你。
我又傻了。
你叫了叫服務生,把菜單給了他。
從頭到尾,這過程我一聲都不吭。
「在國外,過的好嘛?」你開口問了我。
「嘎?恩、哦。」先是問句、後是肯定句,怎麼突然緊張了呢我?
「過的還不錯啊!很多人都對我很好,我英文也學的還不錯,所以語言不會不通!」聲音,居然有一點點在顫抖……
你笑了笑,「是嗎?那就太好了。」
「是啊,那麼你呢?過的好嘛?」直視著坐在我對面的你,想要好好的、認真的、仔細的,看著你這十幾年的變化。
你先是愣了愣,然後笑著說出「我也很好哦。」聲音莫名的壓低,有種快哭的感覺。
這瞬間,我們又沉默了。
明明有那麼多的話想要開口對你說啊,這十幾年來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這十幾年來對你所有的想念、這十幾年來我所有的喜悅難過事都想跟妳說啊……
但是,怎麼說不出口呢?
你率先開口,「我好想妳。」低沉的聲音、濃厚的鼻音,是讓人如此的難過。
而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讓我的視線模糊了,支支吾吾的跟你說出一樣的話,「我…‥也很想你哦。」
你的右掌覆蓋住了我的頭,溫柔的撫摸著我的頭,用著溫柔的聲音對我說道:「別哭了,至少我們相見了。」
是啊,至少我們相見了。
這十幾年來我總是幻想著見面之後會怎樣?你又會變得怎麼樣?相遇的我們之後又會怎麼樣?
十幾年了啊,對你的想念已沒當初那樣濃厚。但是,見到你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是那麼那麼那麼的想念你,想念你的好、你的溫柔、你的味道……
「不要再這樣子的消失了,好嘛?」你緩緩道出。
而低著頭的我,聽到這句話後馬上用那雙哭紅的雙眼看向你。
你笑了笑,手離開了我的頭。此時服務生也把餐點送來了。望著那杯溫奶茶,我依舊用手去摸了杯子,那種溫暖雙手的感覺真的很好。
「好。」簡單的回答,卻是一個意義非凡的承諾。
「還是好朋友嘛?」你問。
「嗯。」我答。
「妳喜歡過我嘛?」一句很簡單的問句,可是帶點沉重。
我瞪大雙眼,什麼話都噎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了。
你不理會我,只是笑了笑的又繼續說下去,「妳知道嗎?我也喜歡過妳哦。」
又是再一次的訝異,甚至多了些想哭的情緒。
「可是,我現在有論及婚嫁的女朋友了。」你低下頭來,低沉的聲音訴說著一個對我殘忍的事實。
「……嗯。」沉默了三秒鐘,我才回答了這麼一個字。強忍淚水,問了句:「你幸福嗎?」
「我很幸福。」你勾起嘴角,給了我一個溫柔的笑容,又說了那麼一句話,「所以,我也希望你要幸福哦。」
我沒哭,只是快哭了。「我會的。」
又是再一次沉默,而這次劃破沉默的是我的手機鈴聲。
拿起外套裡的手機,看了看來電人之後接起了電話,吸了吸鼻涕後裝作鎮定的開始和電話裡的人說起話來:「喂?」
電話掛掉後,我依舊裝鎮定的對著你說:「對不起,我要走了……」
你有點震驚,但隨即又恢復成那個溫柔的樣子,「嗯沒關係。」
我拿起包包裡的名片盒,抽了一張名片給你,「這裡是我工作的地方還有連絡電話,我三個月後要回英國了,不過你的婚禮我絕對會趕回來台灣參加的。」然後大大的揚起嘴角,用自以為快樂的聲音對你說句,「要幸福哦,掰囉。」,然後快速的轉身離開。
推開了咖啡廳的門,走了一段好長的距離之後我開始哭了,邊走邊哭,不在意路人異樣的眼光。
抱歉。
我說了謊,電話中的人並沒有要我趕去哪個地方。因為我害怕,再待下去的話你會和我說你和你的女朋友現在怎麼樣。我太膽小、我太懦弱,我沒有堅強到可以笑著去聽你說那些事。
要是十幾年前我沒有離開你,結果是不是會不一樣?
要是十幾年前我離開你之後還是有保持聯絡,結果是不是會不一樣?
要是十幾年前我離開你之後還是有回來這地方,結果是不是會不一樣?
這十幾年來我們之間到底改變了些什麼?看似沒改變的你我,卻是一點一滴的逐漸改變了。
我有好多話好多事情想跟你說、想跟你分享。
我也好想鼓起勇氣,聽你說說現在的美好人生。
但是對不起,我太懦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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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子的,錯過了。
我們就這樣子的,各自踏入了自己的人生。
我還是像十幾年一樣的喜歡著你哦,那麼你呢?
親愛的,不管怎麼樣也請你一定要比我幸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