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立在奈何橋旁,他只知道要等一個已經忘記面孔的人。
許多幽魂上橋經過他身旁,詢問他在等何人,他左想又想,只說:「我不記得了……」
許多人因此笑他痴、笑他傻,孟婆甚至多次下來問:「傻孩子,你還要等多久?」
他搖頭無奈的說:「我不知道。」
五百年以來,他就這樣與奈何橋共存。
五百年以來,每個幽魂問他的第一句話是:「請問你在等誰?」
五百年以來,他的回答也都是:「我不記得了……」
他唯一記得的是,那年烽火連天,征戰不斷,心口的劇痛遠比胸口還要更深,那人的面容他卻永遠也想不起來。
那天,一名男子用手腕轉著繩子,輕快的走過來,就如以往的問句一樣:「你在等人嗎?」
他苦笑正要回答。
男子卻笑說:「別跟我說你忘記了。」
他愣住了:「你怎麼知道……」
「猜的。」男子的笑容很溫暖。
他注意到男子手上的繩子和脖子上的勒痕問道:「你上吊自殺?」
「是啊。」男子嘆了一口氣,表情卻不如嘆息來的惋惜:「但是死也是種解脫。」
「為什麼?」他伸手欲碰觸男子手上的繩子。
「二十年來我每天做著同一個夢,你說痛不痛苦?」男子笑道,依然是個和煦的笑容。
他輕撫著繩子緩緩問:「什麼樣的夢?」
「一個將軍親手殺害最摯愛的人,最後上吊自殺。」男子這時表情才略有些凝重:「所以我最後也用夢中的方法死去。」
他想了想說:「你覺得你是那個將軍?怎麼不會是那個被殺害的人?」
「因為那個人在死前的最後一刻告訴將軍他會在奈何橋上等他。」男子說道:「莫非你就是那個人?」
他很仔細的凝視著男子的面容,卻還是想不起來那張不該遺忘的臉:「對不起,或許不是,我在這裡五百年了……」
男子釋懷的淡淡一笑,拿回繩子綁上一個結對他說:「沒關係,很高興認識你,如果你下次又看到我請把這條繩子拿出來給我綁個結吧。」
他愣愣的接過繩子疑惑問:「為什麼?」
男子朗聲大笑說:「讓我知道我曾經認識過你。」
他也笑了,五百年以來,他的記憶中不曾有人能這麼開懷的跟他對談。
男子走向橋頭,煙霧朦朧,掩蓋了身影。
他也往橋頭走,模糊的濃霧中,彷彿看到那抹和煦的微笑。
身邊依舊空無一人。
他拖著繩子走到奈何橋下,把繩子遺留在忘川河畔。
旁邊卻有二十四條脫線的繩子,每條繩子上面都有一個結,孤伶伶等待一個人。
他不記得,五百年前,身為太子的他在梨花飄零之下結識鄰國一名庶人。
他不記得,五百年前,兩國對立,這名庶人提拔變成當國將軍。
他不記得,五百年前,戰火連天,那人坑殺千萬人,舉著長劍刺入他的心口。
他不記得,五百年前,自己握著胸口的利刃流著淚告訴他,他會等他。
但他永遠不知道,五百年後,緣孽洗去腦海中最清晰的面容,錯過二十五次相愛的定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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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懂OTZ
這篇很想寫,但是就像是個小短文一樣,沒用什麼詞句形容
有感觸的人也歡迎給我一點留言ww
謝謝O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