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好久不見了,原創。
很久沒動手打小說了,獻上一篇鬼話,希望我的文筆沒有退步(苦笑)
敬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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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的少女
火腿蛋吐司的塑膠袋咬在口中,我一手拿著不小的公事包,一手伸進口袋掏找鑰匙,抽出鑰匙時,口袋的鈔票掉到了地上,嘆了口氣,轉開車門,將東西丟到副駕駛座,隨後蹲下身撿起地上的鈔票。
「唔,今天天氣可真好啊!」看著天空的艷陽高照,使我的心情都好了起來。上了駕駛座,打開了音響DJ介紹著Cutting Crew,切割大隊 的「死在你懷裡」。
「I keep looking for something I can't get. Broken hearts lie all around me…(我一直在尋找我得不到的東西,散佈在我四周凋零破碎的心)」我跟著旋律哼唱著,將車駛向了十字路口,瞧見了紅燈,我心不在焉的停下車,雖然有點慢了,使我停在機車待轉處旁。行人道上的人們踏著快步越過了馬路,一個西裝筆挺,一臉嚴肅的男人轉頭看向了我,又慌張地轉了回去。
我看起來又不會像壞人,他在怕什麼呢?眼見綠燈,踩了下油門往前駛去。忽然尖銳的喇叭聲傳來,我還沒意會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一抹黑影,一陣巨大的聲響、一陣劇烈的晃動,安全氣囊直衝而來,接著大量的溫暖充滿了整個胸腔,我一咳,黏稠的、灼熱的液體從口中、從鼻中液出……
緊接著眼前閃過了與妻子相識、女兒出生、小兒子學會走路等等的畫面。我的眼皮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沉重,最終我閉上了眼。
*
我討厭這個世界。
為什麼他不愛我?我有什麼不好?我這麼漂亮,這麼多人追求我!他們我還不屑一顧。
我愛你,愛到放下身段求你;我愛你,為你穿上最奢華的衣裳;我愛你,為了你,我都願意親手下廚了!你還有什麼不滿?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寧願和那醜女在一起也不看我一眼!為什麼!
如今,我要你永遠記住我。我將最後一次為你著裝。穿上鮮紅如血的洋裝,畫出那彷彿能滴出血來的紅唇搭配上那雙亮紅色的細高跟,最後配上那紅豔的帽子。
我愛你,我要讓你永遠記住我。我走進你的辦公大樓,轉身搭入了電梯。電梯裡只有一名西裝筆體的男子,他按了十樓。我輕輕的笑了。他那身窮酸的西裝,怎麼能比得上我為你買的亞曼尼?我欠身,壓下了十七。我感覺到那位窮酸男子的顫抖。
看吧,親愛的。我依舊美豔,美到讓初識的男人都為了我的美麗而顫動著。
十樓,他緩步走出了電梯。電梯門緩緩關上。
十七樓。我走出電梯,轉身往那通往頂樓的門走去。
我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輕輕的微笑了。紅色的帽子隨風飄揚。
親愛的,我要你記住。
我,愛你。
縱身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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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毒辣的照射著大地,熱島效應的引響下,更加炎熱了。我蹙著眉頭,稍微調鬆了一點領帶。嘆了口氣,整整襯衫與西裝外套。我看著對街的人形燈號誌,眼見它轉為綠燈,大家彷彿接受到槍聲的命令,整齊劃一的穿越馬路。
一旁的黑色轎車引起我的注意,我往旁一看,看到位朝著我微笑的男子。我淡定地轉了回去。剛剛那、剛剛那名男子不屬於科學界的東西。還是假裝不知道微妙吧,祂已經接連出現好幾個禮拜了。從約兩年前開始,每年的每一天,都是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在我上班必經的路口。
還是跟往常一樣,假裝沒看到吧。忽然對街有位少女衝了出來。
黑色的中長髮,內層染成紅色,有些雜亂的綁成馬尾。她並沒有直接橫越馬路,而是轉了個小彎去敲了敲,那部黑色轎車的車門。
哦,該死。這少女難道不知道不可以跟亡靈接觸嗎?那很危險的。不知不覺,我停下了腳步。只見那少女不曉得和車內的男子講了甚麼,男子蹙眉,搖搖頭,說了些什麼。少女回了些什麼,男子憤怒地用力敲了一下方向盤。
四周的人們漸漸停下腳步,觀看那少女在做什麼。
也是,對於常人來說,只是個奇怪的少女對著空地說話而已。
他們激烈的爭辯什麼。接著少女從口袋掏出了什麼,給他看了一眼。男子忽然哭了,接著一到閃光,男子與車都消失了蹤影。少女彷彿注意到我的視線,往我掃來,我連忙轉回頭,繼續邁步向前。
終於,我到了公司。走向電梯間時,我見到了在電梯前等候的紅衣女子,她按了向上。我默默轉身,我可不想又和她搭同一班電梯。儘管是兩禮拜前,第一次遇到她那次,我至今還記得那毛骨悚然。
接著今天不同於以往,那少女又出現了。她看著我,甜甜的一笑。走上前拍拍那紅衣女子的肩膀,女子轉過頭看著她,先前她帶的大紅帽遮住了她的五官,這次我第一次瞧見了她的臉,她塗著鮮紅的口紅、畫著紅色的眼影,魅而不嬌,妖而不騷。少女笑笑:「姊姊,你想自殺嗎?」
女子的眼神閃過一絲的錯愕,然後甜甜地笑了:「是啊,我想自殺。」她肯定了我從兩個禮拜前就知道的答案。少女看著她:「可是啊,姊姊。你已經死了。」
女子挑眉:「是啊,我已經死了。自從他離開我以後,我的心就死了。」少女搖搖頭:「不,姊姊。我是說,你『真的』已經死了。」女子眼中顯然有了慍火:「電梯來了,我沒空跟你瞎扯。」
「姊姊,他死了唷。」女子聽到這句話,在電梯即將關時按了開。她走了出來:「你說什麼?」
「你看不到的,是因為你一直在重複你死前的行為。人只有兩種狀況,會不斷的重複『死亡的歷程』。一,是不知道自己死了,或不承認自己死了。二就是自殺,心中不甘的情緒越大,越不容易脫離自殺地。」少女微微笑著,女子的表情越越來越猙獰。
「你憑什麼、憑什麼說我已經死了!」尖銳如同指甲刮黑板的聲音近乎刺穿我的耳膜。少女仍舊微笑著:「你如果不接受,我也沒辦法。但是你如果不放下你的執念,他等你等的很苦。」女子的眼神出現了動搖。
『我愛你,芳萱。不是因為你有錢,不是因為法拉利、藍寶堅尼或者亞曼尼西裝。而是因為你會為了我受傷生病而掉眼淚,是因為你會笑著把我的西裝燙平,是因為你明明不會煮菜,還要弄得滿手都是傷痕,只為了一碗有營養的稀飯。』少女的口中溢出的,是低沉的男聲。
她的眼中閃過錯愕,她搖頭,眼淚充滿了眼眶:「不、不可能!你和她、你和那女人這麼要好的……去……去買婚戒……」她有些無力的、顫抖地說出最後幾個字,少女笑了,很溫柔的笑了,那瞬間我彷彿看到一抹重疊在少女身上的男性靈魂:『那天,我為你買了婚戒。儘管那不值多少錢,但是我賺了大半年而來的。那個女孩,是我的妹妹。』那是個典型的誤會,但誰知道呢?現在不是很流行「乾妹妹」?
女子有些無力滑下,笑著,哭著。哭得妝都花了。
『我愛你,愛你的忌妒,愛你的貪婪,愛你的所有一切。』兩抹身影漸漸消失了蹤跡,祂們消失於光中。
我愣愣地看著令我不可置信的一切。
「欸,大叔。」少女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回過神看著眼前的少女,一時之間,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她倩笑:「你有陰陽眼對吧?」
「呃、我……」
「我是小癸,天干地支的那個癸。」她自我介紹著,儘管我對於那個「天干地支的癸」感到離奇。她從包包翻找著,抽出一張名片遞給我:「來找我,陰陽眼大叔。幫幫這個世界,依舊旋轉在同一個時間軸的靈魂。」(註:癸與軌同音)
名片上寫著苔大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