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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弓兵與榮耀《121118‧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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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前言:伊森將軍說威廉與德薩的那一席話就是在呼應《威廉‧華勒斯》中的結尾,威廉在緬懷甚麼了。

    威廉與德薩原本是至交好友,但是《威廉‧華勒斯》的故事的時間軸是在這篇故事過後多年,因為極久不見,對方樣貌都有改變。德薩知道周遊列國的威廉‧華勒斯,卻因為威廉從前從軍穿著是西式的,所以以為只是恰巧同名,威廉聽到「德薩‧拜聖」這個名字時也同樣以為是剛好同名,所以無動於衷。然後兩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對殺起來,是以威廉最終才領悟到德薩就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德薩、最後在墓前緬懷。

    以上這樣應該是比較好的解釋,不然威廉只不過跟德薩鬥了一場,又沒什麼好緬懷的。

    這個短篇裡歷史被我篡改了。正史是一六一八斐迪南二世因為強制推行天主教,引爆了整個歐洲新教與天主教之間的三十年戰爭。我卻寫成了……不說了,自己看吧。

    不過篡改了一點點,應該無傷大雅吧?

     

     

     

     

     

    《長弓兵與榮耀》

     

     

     

     

     

    偌大廣闊的平原,兩支軍隊正在激烈的交戰著。

     

    穿著紅色戰鬥服或藍色戰鬥服的士兵正與綠色服的士兵戰鬥著。綠色服的是中國,而紅色服的是俄維埃人,藍色服的是哈布斯堡的士兵。中國在頑強的抵禦敵方聯軍的侵略攻勢。

     

    前端是綿延極廣的中國槍騎兵在與俄維埃的長矛手短兵相接,但槍騎兵紛紛被長矛刺於馬下,後方還有哈布斯堡的弓兵在後方不斷射擊中心離戟兵、盾劍兵較遠的槍騎兵,中國屈居下風,眼看就將戰敗。長矛兵已經一步步慢慢包圍住槍騎兵兵團,率領槍騎兵的將領接二連三向外衝殺,卻仍突破不了長矛兵的陣勢。交戰之處距離城池過遠,中國的支援軍似乎不打算消耗兵力,而是將固守城池,對這支已經殘缺不全的騎兵隊置之不理。

     

    雙方當初無仇亦無恨,只是昔日哈布斯堡國君斐迪南二世有天派遣了傳教士遠渡重洋,來動了中國傳播天主教,只是中國當時已被道教、佛教……等主流教派陶冶甚深,完全不能接受天主教。斐迪南二世卻認為這侮辱了他,堅決的揮兵中國,但是中國疆土廣闊、人丁眾多,遠在天邊的哈布斯堡統治者根本拿中國不下,於是每隔數年元氣復原後便時常聯合有意侵略中國的國家一同攻擊中國。只是哈布斯堡到了現在,似乎是把攻擊中國當成了是一種習慣。這次哈布斯堡聯合的是欲侵略中國的中國鄰近國家俄維埃。

     

    空地四周的森林彷彿蠢蠢欲動。

     

    殺聲震天、震耳欲聾。

     

    「哈哈哈──哈哈!」野戰的後方被哈布斯堡的盾劍兵和混雜著俄維埃戟兵的方形陣包圍保護的俄維埃將領兼指揮官──「伊森‧夏爾」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久聞中華民族韜略精妙、戰技高超,原來也不過如此!」

     

    隨侍在旁身穿長弓兵服的副指揮官保持緘默。西方人深邃的輪廓深深的刻畫在他的臉孔上,長久的操勞疲累所拓印出來的憔悴在他臉上表露無疑。分明應該是渾然天成的臉孔,在他臉上展現的卻是有些矯揉造作?

     

    「蕭,你回去傳捷報吧!」伊森志得意滿的發號施令:「這裡不需要你這個副指揮官,有我就夠了!等等就大舉進佔城池!」驕氣縱橫。分明戰事未果,卻還如此躊躇滿志、趾高氣昂。

     

    「長官,」「蕭」開口:「戰事未果,就這樣回去不好吧?」

     

    伊森輕蔑的斜睨蕭。「那又如何。上頭之前外國傳說中的『百勝將軍』威廉‧華勒斯與他的戰友、莫逆之交『聖騎士』德薩‧拜聖引退後沒有人能夠再戰勝中國,我說,這是狗屁──」伊森突然瞪大眼睛,看著旁的林海:「等等,怎麼回事!」伊森震驚不已──兩旁的的森林竟然對著空地推出了數台投石車,宛如下了流星雨一般,投石車投出來的巨石狠狠擊中伊森的軍隊,死傷無數!

     

    「前幾天森林的樹就四處晃動,我就知道不尋常!他們一定與住在森林裡的原住民勾結了!」伊森氣急敗壞的喊道:「傳令下去!叫前面的戟兵去圍剿投石車,別打那槍騎兵了!」

     

    「將軍,這是調虎離山啊!我先前就說了他們一定會用騎兵群引來戟兵包圍他們,在用其他計策,之前森林詭異的晃動時我就勸了您要去勘察,您卻不聽!」蕭緊張的道:「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趕緊撤退啊!誰知道他們在森林裡埋了多少伏兵──」「閉嘴!前面的,快傳令啊!照我的話做!」伊森怒吼。

     

    「將軍──

     

    「蕭,」伊森登時轉變語調,冷冷的瞥向蕭,道:「安靜。」蕭心中一凜,連忙靜下來。

     

    戟兵們紛紛改移軌道,向著兩旁森林的投石車衝去,投石車見狀立刻退了回去,戟兵分散了兵力,而槍騎兵又反了戰勢向著戟兵追擊過去,戟兵隊登落下風。

     

    「蕭,你帶著布洛斯堡的盾劍兵和我們唯一一個的原住民嚮導去左端森林支援戟兵,右端放棄。」

     

    「可是──」伊森忽然殺意四起的看了蕭一眼。「遵命……」

     

    「等到大捷時回國時,我一定會想辦法弄死你……」伊森低聲喃唸。

     

    他卻不知道,不會有大捷,他更不可能回國了……

     

     

     

     

    蕭氣喘如牛在森林中快速奔馳著,他的箭筒裡只剩下五枝箭,其餘在拚死奔逃之餘射擊完了。

     

    戟兵追擊接近森林時,森林猛然射出浩瀚箭雨,加上後方槍騎兵的包夾,戟兵隊霎時被殲滅瓦解,兩邊的戟兵團亦同。

     

    但是蕭與盾劍兵群還是迫於伊森的命令而硬著頭皮衝進了森林。靠著厚實的盾牌,還是有諸多盾劍兵進入了森林,但是一進了森林就被埋伏於隱密樹梢上的原住民以吹箭射擊弱點擊殺,幾乎就與戟兵同樣的速度潰不成軍。

     

    蕭雖然以機靈的身段與神鬼莫測的箭術躲過無數攻擊,但是身後賸下的弓箭已經寥寥無幾。

     

    陰鬱黯淡的陽光從樹林間隙中穿出。昏暗的光線、詭譎的氣氛,足以令人的心情混亂。

     

    「唔……」蕭繞過一棵巨樹後轉身,卻看見一個戟兵手足無措的在兜圈子。「快過來!」蕭輕聲的道。

     

    戟兵一看到了蕭,卻立刻掀起頭盔,將其重重摔到地上,眼神彷彿冒出無數火燄,又似悲憤、又似絕望。

     

    接著戟兵用中國話大喝怒道:「找到你了,蕭耀!你這個賣國賊!看清楚我是誰!」說著抓起懷中的破布衝上前去往「蕭」的臉上一抹,竟將蕭深邃的西方臉孔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蒼白雋朗而不失純真自然的東方臉孔,而東方臉孔的神態中帶著一種落魄。蕭的西方臉孔竟是化妝出來的!

     

    蕭連忙往後急退,隨即愣愣的用中國話回道:「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我的真名,我明明化名為『蕭‧華斯特』了呀……」蕭仔細的打量他,卻同時拉起了弓、搭上了箭,隨時戒備。「啊,你是『趙順』!」蕭耀幡然醒悟,那是他昔日戰友。

     

    「你到底為什麼,」趙順悲憤的道:「要去做賣主求榮的賊!」

     

    「你不也一樣嗎──」「我是去作間諜啊!我以前還以為你也是啊!」這次中國的反擊行動所有潛伏在布洛斯堡或俄維埃的間諜都會收到並且支援,頭盔更會塞進一條綠布巾,只留一小截布巾出來。然而這些就顯示了蕭耀並非間諜。

     

    時光,彷彿又回到從前。

     

     

     

     

    原來,蕭耀的雙親因家貧而無法供給蕭耀去學習「三尊武」──「刀法、槍技、劍術」,因而可說是根本上不了正途軌道,就連僅次於三尊武的「箭術」也無法學習,而那時蕭耀年少輕狂、任性妄為,竟爾跟隨私酒商,偷渡進入俄維埃,進入了一間具知名度、也頗具規模的孤兒流浪所,而後送進了箭術學院學習。

     

    然而,蕭耀出類拔萃的箭藝並沒有讓他滯留在學院太久,才屆志學之年的他,便被延攬進入皇家內院習箭,天資聰穎的他,十七歲就上了戰場作戰,立下的戰功目不暇給,他也同時在軍隊中認識趙順,還在戰場之中救了趙順一命。雖然因為趙順拙劣的武藝和東方人的身份,所以還停留在某個職位,蕭耀就迅速升遷了,但是蕭耀已經與趙順成為知己。

     

    蕭耀依舊掛記著父母。

     

    但,滄海桑田、白雲蒼狗。

     

    蕭耀以外交的名義來到昔日父母居住之地,看到的是兩座墳墓。

     

    蕭耀用「蕭‧華斯特」的名字向附近居民打探消息,卻是昔日殘暴無道的俄維埃叛軍來侵略這裡,在混亂之中,父母斃命。

     

    而那有個叛軍首領最後不知道立了什麼戰功,再度被俄維埃招降回來,甚至直接升遷到了比蕭耀還要高的職位,成為蕭耀位高權重的上司,蕭耀變成他的手下,也在這場戰爭中擔當指揮官。

     

    就是「伊森‧夏爾」。

     

    蕭耀知道真相後成天魂不守舍、悵然若失。

     

    蕭耀讓罪惡矇蔽自己的雙眼、催眠自己的靈魂──「其實父母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嘛,他們供給過我什麼?只不過讓我有一餐沒一餐的過活著,他們根本沒有真正的愛過我,要不是我到了俄維埃,我只能庸庸碌碌當農夫的過完一生,所以我做的一切其實都是對的,對吧、對吧!對吧、對吧、對吧、對吧、對吧、對吧……

    「對吧!」

     

    蕭耀自知曉真相的那一刻起,就完完全全喪失了他的人格,變換為一個只懂的殺戮、屠殺和盲目效忠俄維埃的走狗。

     

    但他至少還沒有全然葬送自己,他還記得他真正的姓名,那真正的名字。

     

     

     

     

    趙順揮戟砍向蕭耀,蕭耀卻用他手上裝備的鐵手腕茫然的往旁一擋,直接擋倒了趙順。趙順拙劣的武藝依舊。

     

    「你要殺我的話,」趙順起身,扔下戟,剝下胸口的盔甲,露出了只用普通白色布衣包裹著的胸膛。「現在就殺吧!」

     

    蕭耀拉滿弓、搭上箭茫然的看著他。

     

    他又想起父母對他的恩德,剎那間百感交集。

     

    其實蕭耀的父母又何嘗不對他好過?

     

    蕭耀的父母日日為他竭盡心力,想要盡量讓蕭耀豐衣足食,讓他過的好一點。

     

    蕭耀還在以外交名義回鄉時,探聽到了一個消息。

     

    「聽說這家人啊,在他們終於存夠錢,能讓他們唯一的子嗣就讀箭術時,他們的兒子『蕭耀』竟然在那天傍晚跑走了,他真是太不孝順了,還在第二天活生生的傷心死了他的母親啊!俄維埃叛軍來到這裡時,遍地盜墓,他母親的墓還被翻開,還是我們鄰居好心將他父母親葬下的。」

     

    但是俄維埃除了伊森外,沙皇、大臣、內閣,幾乎是任何高層都對他照顧有加,關愛備至。

     

    站在俄維埃的榮耀,與父母家恨的天秤,他躊躇不決。

     

    但是他偏向了父母家恨。

     

    不過──

     

    「颼──

     

    蕭耀在神不守舍的狀態下鬆手放出了一枝箭,精準的命中了趙順的心臟。

     

    趙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的眼神透露的卻是疑惑,氣絕。

     

    蕭耀的臉龐漸漸扭曲變色,疑懼、驚慌、不解、困惑,諸多情感紛紛到了蕭耀的心頭。

     

    「啊……不……」蕭耀想要放聲吼叫,嗓子卻發不出來任何一點聲音。

     

    悽愴、悲慟、酸楚、悽涼、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肝腸寸斷、心毀神傷。

     

    這樣的情景看起來真是可笑。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這麼認為。

     

     

     

     

    蕭耀來到伊森面前,身後屍橫遍野,伊森的軍隊慘敗,只剩下兩個戟兵佇立在他身邊。戟兵滿身失魂落魄、又面帶郎唄。

     

    「默不作聲是吧,敗類!」伊森騎著馬,辱道:「你這個沒有的飯桶!軍隊死光了還有膽來見我!」

     

    蕭耀默不作聲。

     

    霎時,倏然抓弓,二連箭──

     

    「颼颼!」連珠箭發,兩名戟兵倒地。

     

    「你要叛變?」伊森睥睨的看著他,握住劍:「也好,我就有理由殺了你──」「颼!」一枝箭刺進伊森右心房。

     

    「你……」伊森手中握著腰間的鋼劍,卻無力拔出。

     

    「噠噠噠──噠噠噠──」後方中國的騎兵隊正加速移動中。

     

    蕭耀跳起,跳上馬匹,抓住伊森的頭盔,掀起,抽出懷中的短軍刀,刺進伊森的頭顱。

     

    「嘶……」一隊騎兵隊率先抵達,瞧見了這一幕。

     

    「這是贖罪──」蕭耀拿出箭筒最後的一枝箭,不遺餘力的狠狠刺向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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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09 By 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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