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前言:這個讓我不知道如何歸類的系列──《虛想之界》「應該」全是以短篇小說方式出現,有些可能不按順序,不過我想應該不會造成理解不順。這個系列故事是在一個完全胡思亂想的世界,所以看到什麼事都不要見怪。
總之,請大家多多指教!
《威廉‧華勒斯》
榕樹林。
清綠的樹葉隨著沁涼的微風緩緩飄動。
一棵棵榕樹林立,又有幾朵野花點綴。翠綠的景色旖旎,委實令人陶醉。
駕著白馬,一手持藍白輕盾、一手輕握腰際收於純白刀鞘中白色長刀刀柄的騎士,與一名戴著深綠色斗笠,渾身日本武士裝束的西方人對望著。
至此還是平和四溢。
「你的徒弟,資質算是挺不錯的,」騎士開口。「不過對我這個天才,『德薩‧拜聖』來說,他什麼也算不上。他能夠與我交手,是他運氣。」騎士「德薩」用睥睨藐視的方式看著武士。高高於馬上給人的感覺就像桀傲不遜的君臨天下,多了一分睥睨的輕視。
武士心中一凜。「不,恰好罷了……」
武士收起雜念,道:「你錯了,」武士心神平和,握緊腰間的長劍。「我教導的弟子,每一個都是無法取代、獨一無二的,他們生活在世上,都有他們的用處。世界上任何人亦同。」
「嘖嘖嘖,跟你的徒弟一樣冥頑不靈嗎。」德薩咂嘴。「『威廉‧華勒斯』……」
威廉挑起一邊眉毛:「你知道我的名字?」
「周遊列國的威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身穿日本武士的裝扮,卻有著西方人的臉孔,還蓄著毛茸茸的大鬍子,模樣格外滑稽。」德薩戲謔般的莞爾。「真可笑。」
「你殺了我的徒弟!」威廉忽然勃然大怒:「還敢在這嗤之以鼻!我要用你的屍骨來為我的徒弟陪葬!」威廉怒的吹起大鬍子。手中將劍柄握的更緊。
「那就只有用武力來證明你有沒有資格吧。」德薩淡淡的道。白刀刀柄被握的更緊,就準備拔刀。
威廉拔劍。
「武士抽刀的態度,決定了武士的勝敗與否。」這是威廉不斷告誡門下所有弟子的信條。儘管他使用的是劍,但這信條仍是可以套用在威廉身上的。
「呿,區區一個步兵如何能與騎士相抗衡──」
「這可難說了!」
雖說如此──目前為止暴躁的態度是已然決定了威廉將敗北的。
「唰──」德薩拔刀。
林隙間的陽光照耀著白刀,閃出了亮眼的白芒。白刀像是在宣示自己的鋒利般,陽光所映出的白芒彷彿能與陽光相披靡。
「我不會傷馬的,」威廉從容的道:「武士不妄殺生靈。」
「『白刺』身上可是披了輕鐵甲的,」德薩輕蔑的道:「可用不著你操心呀。」
威廉「哼」了一聲,旋即舞開長劍衝向德薩。
德薩的白刀長度媲美長槍,在馬上垂直放下刀尖還會有些許觸到土壤,足見它的長度,相對的在馬上作戰也是遊刃有餘。
德薩渾身傲氣充斥,絲毫都不把威廉放在眼裡,立時白刀帶著鄙夷般的氣息往威廉的頭一劈,要致威廉於死地。
桀傲不遜正是德薩性格最好的代名詞,許多人為此挑戰德薩,得到的結果往往卻都是知道──德薩有這個本事能夠桀傲不遜。
「呿……」威廉驀地往旁一跳,閃過白刃劈擊,踩上身旁榕樹樹幹側面,突然與德薩於白駒上的高度等高,威廉雙手握劍,橫著砍向德薩面門。
威廉那一砍,卻俄頃間變招,劍迅速的揮舞,形成一道道劍網殺向德薩!
但,德薩頓時鳳眼圓睜,殺氣滿林!
德薩的一對鳳眼瞬間瞧出威廉的劍路,只白刀往前一刺,直刺威廉心口,威廉閃無可閃,因為這劍網看似渾不可解,卻這正是此套劍法的核心破解!
終究是久歷沙場、綠林中的戰鬥場面,經驗老練的不是平常人可以比擬的。威廉奮力空中扭過身軀,只讓白刀刺開了身後的衣裳,形成一個小孔,身體毫髮無傷。
威廉迅速往後退,拉開德薩對他的攻擊距離。
德薩卻覺得這招劍招似曾相識,彷彿昔日十分熟悉?但德薩旋即拋開這個想法,轉而專心與威廉對峙。
德薩並沒有感到不適,週遭也還是沁涼舒適的溫度,但是威廉卻感到燥熱感一波波如同潮水般向他襲來,但這卻是正常的現象,因為不論是德薩的刀法還是威廉的劍術都是以「心」來操縱,並不拘泥於招數,舉凡高深槍技、劍術與刀法都是如此,一旦在使出劍法時心中有一絲絲雜念都可能心神大亂,威廉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呼……」威廉閉眼緩緩進行吐納,德薩看見,卻不趁機殺去。
威廉雙手握劍,直直的豎在胸口之前,漸漸平靜了自己原先一片紊亂的心海。
德薩嘴角微揚。
這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才不去阻止威廉吐納。
德薩知道,威廉平靜自己的身心後,面對自己這樣的殺徒仇人所發揮的武功絕對是超越平常的實力。而德薩正是想要如此的剽悍決鬥。
威廉張眼。
長劍指向德薩。
德薩同時挺起白刀。
白駒彷彿充滿靈氣、能夠知悉主人的心意般,竟在剎那之間像是閃電一般竄向威廉。
威廉也儼然如同鬼魅般的衝出──
兩人一馬錯身而過。
頃刻間。
德薩回憶起過去種種。
在這個以「刀法、槍技、劍術」為尊的時代,「刀法、槍技、劍術」合稱「三尊武」,每個人的父母都讓孩子學習基本的算數、文字之後,就將他們送到學院去就讀,去學院宿舍居住,而學院都在教授刀法、槍技、劍術,德薩也是如此,德薩還是被送到了當時最好的一間學院,「皇家學院」。
德薩無論何種武技,成績都只中間、甚至是中下的,德薩卻時常說自己想要練的話沒一個人能夠擊敗他,結果卻都遭到同儕們的大肆嘲謔。
因此,有天,德薩在眾人面前豪氣萬鈞的道:「只要我想要修練各種武術,那將是只有天才型的人物才可以和我與之比擬!下個學期,這個學院將沒有人是我的對手。」那時,沒有任何一個人相信他。
但是他們錯了。
在這學期與下一學期間有段長假,在那段長假之中,德薩苦練「三尊武」三樣兵器。待到下一學期,同儕們正準備嘲笑他時,德薩卻一鳴驚人,以區區十四歲的年紀,打遍當時他所就讀的皇家學院,幾乎沒有一個人能是德薩的對手。
到了十七歲,德薩受封成為了騎士,昔日瞧不起他的人都對他甘拜下風、刮目相看。接著三年,德薩都在戰場奔馳,誅敵無數,「聖騎士」的外號不脛而走, 戰場上的敵人往往畏德薩如蛇蠍,德薩找不到一個能和他與之匹敵的對手。
終於,德薩完完全全厭惡了如此的生活,毅然放棄皇家騎士如此榮譽的職位,在二十歲時到了「異界」展開旅途,一直旅行了七年才在回到這塊被異界人們所稱呼為「逸界」的大陸上,在這塊大陸成為一個雲遊四海的遊俠,飄逸的生活讓他欣然接受。德薩天賦異稟的可怕天資,讓他在人們所熟知的「逸界」幾乎沒能找到任何能與他匹敵的對手,但是在「異界」旅行時的前一開始他連連挫敗。至於他在「異界」的旅途與歷練,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德薩在「逸界」僅僅敗過一次,便是在前去「異界之門」的路途上敗給了一名手持黑色十字劍,一名為遊俠之人。「黑色遊俠」,又稱「黑俠」,這是世人給他的稱號。這是因為德薩生性極喜與驃悍對手決鬥,因此才與黑俠打起來,但也是因為這個性格才惹出不少事端。黑俠他身上的鎖子甲、武器、盾牌等等,統統是墨黑的,而沒有人知曉黑俠的來歷、與姓名,只知道他的劍法高深莫測、變化多端、詭奇無比。這個「逸界」雖有著七大洲五大洋這些地理特徵,但是在異界的人們看來,之所以被稱為逸界,卻是因為這裡比之異界實在是過於安逸、和平。
德薩自身為遊俠以來,殺了無數個人,那些人全是狡詐邪佞、窮凶極惡之輩。
但是劉清泉,德薩殺錯人了。
德薩有天遇上了威廉的徒弟「劉清泉」,因為自己的高傲,失手重傷了他,德薩卻掉馬就走,絲毫不加以救治。劉清泉使盡全力爬到了威廉腳邊,吃力道出兇手,便氣絕而死。威廉怒火中燒、復仇心切,立刻找出了德薩,以性命相拚。
德薩回憶到此,心中不禁悵然若失、後悔不已。
自己為什麼要殺死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只因為自己的高傲。
「你定將因為你的自負、你的傲氣而死……」唯一在腦中迴響不去的,就是劉清泉敗後說的一句話。
德薩腦中亂緒三千。
他沮喪、他懊惱、他悔恨、他神傷、他羞愧。
算了,想這些有什麼用呢?
因為此刻──
騎士胸口的鎖子甲,淌出了幾滴鮮紅。
這天,威廉又到了德薩與劉清泉的墓上悼念。
他輕撫白駒、輕輕緬懷。
協助修改標題─By ★亞迪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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