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一日。
幾乎空無一人的教室裡,只有桐谷真琴一個人坐在教室的正中央。
在這人都差不多走光的時間點,大概也就只有有參加社團的人還待在學校裡而已。但這時她卻只待在教室裡,看在不知情的人眼裡怎麼想都很古怪。
少女沉默的翻著明天考試要用的筆記。再配上她那幾乎沒有什麼表情的臉龐,完全就是個優等生、乖乖女的樣子。
在被夕陽餘暉染成金紅色的教室裡,只有書的翻動聲,安靜到了極點。
但這寂靜很快的就被打破。
外頭的走廊響起慌亂的腳步聲。
少女闔上書本,然後看向門外。
「抱歉!我有東西忘了拿了……!啊咧?真琴妳怎麼還沒回家?」
打破這一樓層寂靜、並推開桐谷真琴所在教室門的,是和少女同班的小島幸。此刻她正一臉驚訝的望向坐在教室中央的少女,並提出疑問。
桐谷真琴大約沉默了一兩秒後,簡短的開口回答:
「等人。」
「哦哦~是等誰呢?妳男朋友嗎?」
「不關妳的事,妳想太多了。」
少女冷淡的回答著小島幸的問題,然後再度翻開書本,明確的表示『對話就到此結束了』的態度。
見到桐谷真琴這一反應的小島幸歪了歪頭,皺眉著苦思,然後似是想到什麼的驚訝大喊: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就是那個三班的,好像在女生間很紅的那個……唔……是叫做什麼啊?一時忘了他的名字……我記得好像是籃球部的……」
「……想不出來就別隨便亂猜,拿了忘記的東西就趕快回去。」
「看妳這反應,我應該已經很接近了……啊,是黃瀨嗎?那個奇蹟世代的。聽說之前好像有人看到你們兩個走在一起呢,昰真的嗎?」
「……」
小島幸的答案一出,平時反駁速度最快的少女竟陷入沉默。她剛準備翻頁的手瞬間停了下來,然後抬頭,安靜的望著對方。
……冰冷的視線攻擊,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我大概早就被殺了好幾百次了吧。
這麼想著,被盯著的少女不禁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努力的想要化解氣氛僵硬的打哈哈說:
「啊……今天天氣真好呢……哈哈……」
「拿了東西就趕快走,我待會要鎖門了。」
「啊對!我東西忘了拿……」
驚叫了一聲,小島幸趕緊快步跑到自己靠窗的座位。她蹲了下來,用手仔細翻找抽屜裡的東西。
「唔……找不到……」
原本的表情漸漸轉變為焦躁。少女邊嘟噥邊不斷來回仔細找著。
見狀,安靜的坐在位置上看書的桐谷真琴思考許久,然後才緩慢的開口詢問:
「……妳是要找什麼?」
「唔……模板,巧克力模板。最近不是快到情人節了嗎?只要是女生就會有想送禮物的對象啊……啊對了,真琴妳有要送巧克力給誰嗎?我是說真情巧克力。」
「……」
「有嗎?應該會有的吧?要送給誰?難不成是三班的黃瀨?可是他在女生間人氣超高的喔,而且也身兼模特兒。所以情人節那天恐怕不管是鞋櫃還是抽屜都會被塞滿巧克力 吧?所以……」
「妳要找的東西或許會在櫃子裡。」
桐谷真琴沉聲打斷喋喋不休的少女的話。
小島幸有些半信半疑的離開座位旁,走到教室最後方的一整排櫃子前,打開。
「嗚哇啊真的耶!真琴妳好厲害!」
「找到了就快離開,我要鎖教室了。」
少女把書放回書包裡。然後從口袋把一串鑰匙拿了出來。她背好書包站起身,然後走到門邊。
「等一下嘛!喂--!真琴--」
還站在教室內的少女慌張的大喊著。
2﹒
二月十日。
『妳該不會想送給三班的黃瀨吧?可是他在女生間人氣超高,所以……』
所以妳大概送不出去吧。
桐谷真琴背著書包站在體育館門前,腦中迴響著小島幸剛才還未說完的那一句話。
……那種事,我當然知道。
垂在身側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瀏海在臉上投下一大片陰影,看不清少女的表情。
『所以妳大概送不出去。』
這句話依舊還在腦中迴響。
她看向眼前的體育館大門,遲遲不敢伸手打開。
不就只是打開大門而已,妳--
就在桐谷真琴猶豫之時,門已被人從內側打開。
少女反射性的後退一步,然後抬頭。
「唔……我記得妳是……啊,那傢伙的鄰居對吧?怎麼,有什麼事嗎?」
「……是的。請問你口中說的那傢伙在嗎?」
打開體育館大門的,不是少女腦海中的黃髮少年,而是少年的學長兼隊友。
桐谷真琴隱約感到失望,但同時也暗自鬆了一口氣。
眼前的男生苦惱的抓了抓後腦勺,然後才不確定的回答說:
「今天的社團活動臨時取消,我是被留下來打掃的……所以我也不曉得黃瀨那小子在哪。但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在校門口吧?」
「……我知道了,謝謝。」
她朝對方鞠躬後,然後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社團活動臨時取消……啊。
從這地方、這個角度朝校門口望過去,遠遠的就能看到黃髮少年的身影。
夕陽餘暉灑落在少年身上,看起來是這麼的耀眼。
少女不禁停下腳步。
噗通噗通。
用力地深吸一口氣,桐谷真琴伸手撫上自己的左胸口,試圖平撫剛才的一瞬間加快的心跳。
剛才--
「喂--小真琴--」
少年的聲音遠遠的傳到這個位置。
桐谷真琴抬頭,只見黃髮少年誇張的張大著手臂,不斷的朝她這個方向揮手。
「啊……」
見到少年的誇張動作,桐谷真琴嘴角編的弧度有些上揚。
少女快步的往少年的方向走去。
「吶,剛剛小真琴是不是有在笑?」
「你的錯覺。」
「嗚哇阿--好過分。」
「……倒是你,社團活動取消了也沒上來告訴我反而站在這裡等……」
「啊,因為小真琴的教室在四樓啊,所以不想爬上去。」
「你真的是籃球社的嗎‥‥」
像這樣,約在一個地方,而桐谷真琴在複習完功課後跑去社團找黃瀨涼太,而兩人一同走回家,已經成為習慣。
……有點,開心的感覺啊。就只有這個時間,才能和他單獨待在一起。
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知道了,一定會說--
--原來,桐谷你也會有少女心喔?
--很稀奇呢,沒想到你也會有那種浪漫少女才會有的東西。
--閉嘴。
3﹒
二月十一日。
放學時間。
「那個……今天你先自己回去吧。」
「欸?為什麼?難道小真琴有什麼事嗎?」
「……今天我要先自己去買一些東西。」
遲疑了許久,少女才模糊不清的回答。
少女要買的,昰做情人節巧克力的材料和器材。
……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原以為少年就會乖乖的自己回去。但出乎桐谷真琴預料的,黃瀨涼太反而提議道:
「那樣子的話,我也跟去吧。女生不是通常逛街都會買很多東西嗎?總要有人幫忙提啊。」
糟糕。
得必須想一個理由才行。
心裡想著,桐谷真琴立刻回絕--
「不用了……而且我要買的東西又沒有很多。」
「昰這樣嗎……那麼,自己小心點喔。」
「不用你提醒。」
冷淡的回應後,少女轉身,往商店街的方向走去。
在她身後,黃瀨涼太苦惱的抓了抓後腦勺。他望著少女快步離去的背影,然後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低語:
「真昰的……老是態度那麼強硬,連男生都找不到立場了啊。」
站在原地許久,直到遠去的少女的背影再也看不見了,他才慢慢的轉身離開。
4﹒
……唔,應該就是這些材料吧。
桐谷真琴直瞪著自己手上提著的塑料袋。
--又不是沒有做過巧克力,我到底在幹什麼……雖然之前做得都是義理的。
--但是這次做的巧克力跟以前比起來意義完全不同啊。
把袋子裡的東西都一一拿了出來,桐谷真琴開始思考起巧克力到底要用什麼形狀的。
心型?不行,太少女了。
果然還是用方型的吧。
……不對都還沒把巧克力溶化我到底在做什麼啊笨蛋。
少女無力的想到。
5﹒
二月十四日。
桐谷真琴站在桌子邊上看著用著黃色的包裝盒包起來的心型巧克力,內心糾結萬分。
……結果到最後還是用心型的了,所以我之前到底在糾結什麼。
懷著複雜的心情,少女將巧克力裝進了書包裡,然後走向大門。
……一定要把巧克力交給他。
*
由於藍球社早上要晨練,所以早上的時候桐谷真琴和黃瀨涼太昰分開上學的。
獨自一人走在路上,少女低著頭思考著。
--要怎麼把巧克力交給他?
方案一,塞鞋櫃。
「這個不錯……反正我有在巧克力上寫上名字……就這麼辦吧。」
少女嘟噥著,然後走向學校的教學樓裡。
將咖啡色的步鞋換上雪白的室內鞋,桐谷真琴從書包裡取出巧克力,然後找著黃髮少年的鞋櫃。
……三班的、三班的……
一個一個的數著鞋櫃的數量,最後,少女有些呆愣的望著三班鞋櫃的方向。
「哎呀,這裡是我要塞的!」
「妳閃一邊啦!我可是要把我經心製作的高級巧克裡塞在黃瀨的鞋櫃最裡層的耶!為此我今天早上還特別早起來的喔!昰妳這個晚來的才要閃一邊去!」
「啊!不要擠我啊!」
「我的巧克力被踩到了啊……!」
女生們接二連三的湧上去並互相推擠著想要擠到最前面,並把巧克力塞進鞋櫃裡。但那一格鞋櫃裡的巧克力已經多到塞在外層的巧克力都接二連三掉了下來,即使如此,圍在那一區的女生還是一個街一個推擠著把巧克力塞進去,其景象彷彿菜市場在搶特價商品的家庭主婦人潮。
……好、好恐怖……
桐谷真琴面色慘白的看著這一幅景象,然後雙腳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三步。
……還是放棄方案一吧……
然後,桐谷真琴立刻離開了三班的鞋櫃附近。
6﹒
方案二,塞抽屜。
「……要到三班去啊。」
下課時間,桐谷真琴從座位上站起身,然後離開了教室。
……今天一定要把巧克力交給他。
但一走到三班教室附近,少女就立馬退縮了。
原因是教室外面,那彷彿早上在三班鞋櫃那看見的景象。
「我看還是另找方法好了……」
桐谷真琴面色慘白的低語著。
7﹒
方案三,直接交給他。
「不行的不行的我絕對不行……!」
無人經過的偏僻走廊,少女推翻自己以往冷酷淡漠形象的抱頭大喊。
……如果他拒絕的話,會很尷尬吧……說到底,這次情人節做巧克力好像就是給自己的初戀弄一個紀念的……啊,請就在這裡劃下句點吧。
扶著身旁的牆壁,少女的思考已經徹底走偏。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都已經--
「……這裡應該就沒有人了吧……」
身後傳來某人說話的聲音。
……挺耳熟的。
少女轉過身去,看到踉踉蹌蹌槽這裡走來的黃髮少年。
啊……
「黃瀨?」
她嘗試性的開口。
「昰的……咦咦咦小真琴妳怎麼會在這裡?!」
「我難道不能在這裡嗎?倒是你,怎麼跑來這邊?」
少女一問到這裡,對面的少年立刻臉色慘白。
「這個嗎……」
「--該不會光是來學校的路上就被塞了滿手的巧克力所以現在還在逃亡中吧?」
桐谷真琴將自己所想的推測說了出來,聲音比以往都還要冷淡。
「賓果!居然連這個都可以猜對,果然小真琴好厲害!」
「--昰嗎。」
少女的聲音依舊冰冷。
--莫名其妙的,胸口那裡很悶。
……什麼嘛,他非常受歡迎這種事不是老早就知道了嗎,事到如今還在生氣做什麼。
然後,黃髮少年看似不經意的指著少女手上的東西問說:
「啊對了,小真琴手上拿著的是什麼東西?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拿著呢。」
「--!」
桐谷真琴立刻把巧克力藏到身後。
糟糕。
要被發現了--
「什、什麼東西都沒有……」
少女移開視線,將頭撇倒一旁,裝做看著窗外風景的樣子。
「唔--很可疑啊……我聽說人類在說謊時會把視線移開喔。」
「……我才沒有說謊……」
「而且人類在說謊時,語氣會特別心虛喔。」
「……我--」
少年步步逼近。
少女踉蹌的後退。
身後,隔著制服得薄薄一層的布料感受到牆壁的冰冷。
……後面沒退路了。
思考出這個結論後,少女認命的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少年。
……怎麼辦 ……難道就要這樣直接把巧克力交給他嗎……
「那個--」
交給他吧。
就這樣直接交給他吧。
沒錯--
「啊--!找到了找到了--」
就在少女想將身後的巧克力盒拿出來時,走廊得不遠處傳來有人大喊著的聲音。
桐谷真琴和黃瀨涼太動作一致的望向那邊。
走廊另一端,昰手拿巧克力盒、目露兇光、正猛速飛奔而來的女生群。
「糟糕……!抱歉小真琴我要先逃了--」
黃髮少年面色慘白的反射性念道,在和少女打了一聲招呼後立刻往女生群的相反方向逃跑。
「別跑啊--」
後頭的女生群邊大喊著,也加快速度追上去。
在吵雜的噪音過去後,空無一人的走廊只剩下少女一個還呆站在原地。
「啊……」
似是想到了什麼,桐谷真琴低下頭看著手上還未交出去的巧克力。
「果然啊……膽小鬼。」
連巧克力都不敢直接給他,只是因為一點點小事情就退縮了。
「……我到底在做什麼--」
這樣下去,沒辦法告訴他自己的心情啊。
8﹒
「……」
背著書包,少女沉默的低著頭,走向自己所住的公寓大樓。
搭著電梯來到了四樓,她從書包裡掏出鑰匙,然後打開自家的門,走了進去。
把書包放到床上,桐谷真琴拿出巧克力,凝視著。
……都已經下午了,應該融化了吧。
隨意的放置在桌上,她直接倒在床上,拉起被子,蒙頭就睡。
--今天一整天,都找不到機會交給他。
--不,其實走廊那時候機會就在眼前,只是我沒好好把握而已。
……我真是膽小鬼……
在漆黑的被窩裡頭,她在心裡想著。
--明明早上時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把巧克力交給他。
……唔……
少女掀開被子,坐起身,然後看著被自己放在桌上的巧克力。
--還是交出去好了。
--被拒絕也沒關係。
--就算是給自己的初戀一個交代吧。
……哪有可能這麼豁達的想啊。
她曲起膝蓋,將整個頭埋入其中。
--自己雖然在平常表現得很乾脆,但其實內在就只是一個膽小鬼而已。
--但是……
--最起碼要做到將巧克力送出去。
她抬頭,凝視著黃色的巧克力盒。
9﹒
黃瀨涼太從口袋拿出鑰匙,然後打開門。
他蹲下身,把鞋子放在玄關的鞋櫃裡面,然後朝著屋裡喊著:
「我回來了--」
過了幾秒,一名婦人拿著鍋勺從廚房走了出來。婦人看著黃瀨涼太問:
「哎呀,今天怎麼那麼晚回來呀?難道社團的訓練又延遲了?」
少年猶豫許久才回答道:
「也不是啦……只是一直站在校門口等人,所以才那麼晚回來而已……對了,媽妳有看到隔壁的小真琴回來了嗎?」
「啊,昰說真琴那孩子嗎?早在半小時前就回來了喔。她昰說有東西要交給你,所以一直在房間等……是不是要還作業啊?」
「昰嗎……我晚餐待會兒再吃。」
少年有些疲憊的說著,然後走回自己的房間。
……她沒有事就好。
--剛才一直站在校門口等,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呢。
--沒事就好。
「昰說,小真琴居然拋下我就先自己跑回來……」
他嘟噥著,然後打開房間的門。
當看到正中央桌子上放置著的東西,少年瞬間愣住。
--那是一個黃色的盒子。
「不會吧……」
他把書包放在旁邊,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放在桌上的盒子。
--放在裡頭的是,經過了一天,幾乎快要化掉的巧克力。
雖說是快融化了,可還是可以勉強看得出形狀,和刻在上面的字。
--是一個心型的巧克力,上面還刻著『真琴』這兩個字。
「啊……」
--……真琴送的真情巧克力……嗎。
「竟然用這種方式交給我……還真有她的作風啊。」
他臉上不自覺的泛起微笑,然後拿出盒子裡的心型巧克力,輕輕咬下一口。
挺好吃的。
10﹒
……我已經交給他了,勉強意義上。
桐谷真琴坐在沙發上,心裡想道。
--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想要交給他而已。
--之後的就……不用管了吧。
「叮咚--」
如突其來的門鈴聲讓她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少女緩緩望向門邊。
這個時候,是誰?
昰媽媽嗎?還是爸爸?
他們不可能那麼早回來才對。
……算了,應門要緊,讓外面的人久等就不好了。
桐谷真琴站起身,然後邊喊著「來了」邊走到門邊。
當打開大門那一瞬間,少女瞬間愣住。
「啊……小真琴妳--喂等等不要立刻就關上門啊!我連話都都還沒開始說居然就馬上關門了小真琴妳果然在鬧彆扭嗎?還是俗稱的傲--」
「閉嘴--我才不是傲嬌!」
「我都還沒說完就反駁了這不等於承認了嗎……」
「……」
少女沒有回答。
她背靠著門,背對著站在門外的少年。
--為什麼會來找我?
……為什麼……
「啊對了,小真琴做的巧克力,雖然融化得不成樣了,可還是很好吃喔。果然小真琴對甜點非常的拿手啊。」
!
少女驚訝的睜大眼睛。
他……
「還有啊,那個……」
門外的少年頓了一頓,然後繼續說道:
「我不太擅長回禮……啊,可以先把門打開嗎?」
過了幾秒後,門內的少女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把門打開。
「……有話快說。」
「我不擅長回禮……即使到了白色情人節也不曉得要回什麼呢。所以,可以讓我現在就回禮嗎?」
「你……算了,隨、隨便吧。」
少女面頰通紅的回應。
「是嗎……」
黃髮少年勾起微笑,然後抬手,輕輕的將比他矮了一顆頭的少女擁入懷中。
「!」
似乎是沒預料到對方會突然做出這種舉動,所以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少女只是驚訝的睜大雙眼,完全沒有做出反抗舉動。
……其實,完全沒有想過反抗的吧。
少年將頭靠在少女的肩窩處,所以少女看不到少年的表情,同樣的,對方也不曉得她現在的臉是漲得如此通紅。
……心臟,跳得很快。
就這麼,維持著這樣的姿勢許久。
「……吶,真琴。」
過了許久,對少女來說就像過了一個小時那麼長,少年突然叫出她的名字:
「……什麼--」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少年打斷。
「我啊,非常的喜歡妳。」
他在她耳邊如此低語。
「我……」
少女抬手,輕輕的反抱住對方。
我也是啊,很喜歡你。
所以,就一直維持這樣吧。
--完--